石崖寺花儿会
花儿是流传在甘肃、宁夏、青海等地回、撒拉、东乡、保安以及汉族中的一种民歌。无论是田间劳动的阿哥、拔草的尕妹,或是千里跋涉的脚户哥,泛舟黄河的筏子客,还是猎手、牧人、工匠,都是花儿的创作者和传唱者。花儿的内容涉及时事政治,伦理道德,劳动生产,家庭生活,历史传说,生活知识,祈祷祝福,尤以爱情生活为最。生活的艰辛掩不住他们的情感,在苦涩、单调的日子中,他们放出粗犷的喉音,大胆、炽热、火辣,甚至有点越轨、出格,表达了真实的情感,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、矫情,是对单调乏味的传统文化的一种颠覆,是对人的真实情感世界的解禁和裸露。
漳县地处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汇冲地带,这里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交汇处,因此漳县花儿兼有河湟花儿和洮岷花儿的特征,像金钟、大草滩等地传唱的花儿就是较为典型的洮岷花儿,其它乡镇则两种花儿兼而有之,甚至还有陕北信天游和晋西北小曲的痕迹。
金钟一带的花儿代表曲目是《扎刀令》或叫“啊唔令”,演唱时歌手喜欢用假声,男女同腔同调,起腔高亢,落腔悠扬,中腔平舒。尤其是问答式对唱,多是答方的第一句,即是问方的最后一句,起承十分自然、妥贴。六月六的金钟1石崖寺花儿会历史悠久,是周边各县乡花儿歌手们比赛歌唱才情的舞台,也是当地老百姓进行交流、玩乐、求神拜佛的盛会,更是物资交易的盛会。
石崖寺位于漳县、岷县、卓尼、渭源四县交界处,农历六月,其它地方已是炎热难耐的伏夏,但石崖寺因海拔高,感觉不到一丝酷热。花儿会从六月初一开始,因周围四县的乡亲们都来唱花儿、品花儿,有经济头脑的小商小贩自然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,这不卖吃食的,卖针头线脑的推着车,挑着担子赶来了。初六日是对花儿的日子,这天小伙子打扮得整整齐齐,姑娘们装饰得花枝招展,成群结队、心情舒畅地来到花儿会场。但见各坡各山各沟各岔都挤满了人,满山遍野都是人的海洋,也是歌的海洋。一簇簇,一撮撮,男一堆,女一团,簇拥在花伞底下,滚烫、撩人的歌声就从伞下飘了出来。
一声“白菜心心牡丹花,远路的朋友来了嘛?一年四季没话说,心放宽着浪一下。”亲切的问候,一下拉近了歌手的距离。花伞下飘出了回音,“白杨叶叶绿油油,大水缸里装清油。吃不愁,穿不愁,只怕阳世上欢不够。杆一根,两根杆,今日上了石崖山。我陪你着浪一浪,把心里话儿说个完。”一问一答,然后直抒爱意,尽管不知对方姓什么,叫什么名字,长什么模样。这一切都不重要了,双方要的是各自感情的真实、大胆表白。果然一句“阳坡上犁地的大犏牛,乏了时要喝个水哩,尕妹是阿哥心头肉,晚夕里想亲个嘴里”一出,花伞下有人大胆挑战了,“石榴花开红似火,我疼你来你疼我;天上的星星亮的多,你为啥着单爱我。”
花伞下的姑娘毫不示弱,“山核里好不过贵清山,川核里好不过盐川。0里好不过白牡丹,人核里好不过少年。”“对得好,太泼辣了!”周围的游客啧啧赞道。那边花伞下的男子听出了游客对对方的赞叹,在朋友们的鼓捣下,高声唱到:“风吹杨柳树摆哩,人在南洋大海哩。瞌睡心急谁解哩,还用牡丹你问哩?”这一嗓唱的“牡丹们”心上火烧火燎,嗓门发痒,“酸梨开花白尖尖,花儿坐在哥跟前。坐在跟前手搭手,心疼疼疼儿亲个口。”……比赛即将结束,歌手们仍忘不了用花儿表达眷恋和希望:“手拿镰刀割柳呢,花儿唱罢就走呢,麦子黄者招手呢,明年会上还有呢!”
天黑了,灯光在各处摇摇曳曳,和天上的月光、繁星相呼应。唱了一天的歌声渐渐小了,绿色如茵的草地上多了一对对的恋人,他们是早已相恋,还是白天对花儿时一见钟情的,我们不得而知,但据说有许多情男痴女在花儿会上找到了自己的伴侣。因为有关石崖寺花儿会的传说,都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。传说当初石崖寺附近有一对青年男女,彼此相爱着,但遭到族中长者的阻挠,两人私奔到石崖寺,坐下来对歌,用歌声表达彼此的爱意,缠绵歌声像一条流不尽的河没有个停歇,最后两人双双跳崖殉情。后人为纪念这一对情人,修建了寺庙,有了花儿会。也有人讲石崖寺花儿会是这样传下来的:从前露骨山住着了叫牡丹的仙女,她爱上了山下一个勤劳憨厚的少年,两人情深似海,山盟海誓。一天,少年在六月初六外出,不知什么缘故再没有回来。牡丹仙子站在山坡上等情人回来,天天盼,夜夜思……竟化成了白石头!人们为了缅怀牡丹仙子对爱情的忠贞不渝,便在每年的六月初六到石崖寺给仙子唱歌。(暂无图片,欢迎提供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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